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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China
每个人都有自己出埃及的方式,达灵!

2009年5月14日星期四

春梦

他紧紧地,紧紧地贴合在我的身后,每一寸头皮,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生命的质地。耳畔风声鹤唳,景色分崩离析。
那之前,我立在台阶上回望向他问:你可以帮我么?
他说:有什么不行。
那之后,他赶走了一切空间内的闲杂人等。
我说:为什么那么快?

这确是个春梦,而事实上,这场叫做青春的梦于我确是逝去了,它渐行渐远,并且只会日渐远离。
从小心翼翼,不知所措,到措手不及。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可是我们依然无法留住彼此厮守在一起。

只有在文字构筑的梦境里,我才会奢望永不觉醒。

2009年5月10日星期日

物质

在还清了信用卡之后,我显然又恢复了肆无忌惮的本性。
这是一个收获颇丰的周末。
先是和从京来沪的无双周五晚上在一个叫哈尼广场的地方吃了饭。金橘茶很好喝。他评判我不如上次曼妙,还问我说我皮带的point在哪里——那中间有一颗五角星,他疑惑地问我说是把月野兔的杖星按到腰间了吗,顿时让我无地自容。
他拨拉我头发的动作以及其臂膀的温度让我前所未有地意识到:
远水解不了近渴,惊世骇俗的隔海示爱不能如何——至少周四晚上从埃及过来的电话没有办法让我激动起来,远不如我从近在咫尺的无双手上坳到一支Vivienne Westwood的笔激动。

第二天去上课。老师说:男人慕色,女人爱财。
我觉得这确是爱情的开始,我们猜不中的无非是结局。
就拿男人对女人来说,一切都是从色相开始的,之后的事情,和男人本身拥有的东西有很大关系,如果他拥有智慧、品位、才华,以及足够,足够,足够的自信,自然会对女人有所相关对等要求,不然就都是找个尚能饭否,得过且过的。
而我,我自给自足,因此绝对不能找一个吻不下去或者半夜起来瞥一眼会吓死的男人。
下课后去时代广场买到了今夏需要的超大墨镜,而且居然是以不到四位数的价格购入了超大牌——Giorgio Armani。
心花怒放的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刀马突然发了个消息问我:考你下,你知道马克华菲是什么地方的牌子吗?
我回他:一个中国山寨牌。
他说他才知道不久,当时被震惊了,并疑惑周围还有多少这样的牌子存在。
我心说:你考我这个真是低估我了,我可是有名的物质女。
大约这是一个需要纠正的错觉:我的外观不是典型的拜金,但我向来以为Matter Matters。

今天去了1933里的AA,入手酒红色夹克。那些业余模特的海报非常符合我的口味。
我的口味是,性感但不做妓女,若男但不做丑怪,比时尚要另类,比文艺要朋克,比主流要入流,比潮流要浅陋——哪哪都不靠,谁靠谁傻冒。
阿娇的复出口号很适合作为对物质的态度:be TOUGH。

2009年4月23日星期四

入夏

我最近在翻来覆去地看一本小说。
谢谢,绝对绝对,不是小团圆。
我从来不是张迷,也不可能是。

我更愿意读她的传记。不是很久以前的冬天的北京,我在Liang家灰尘重重的书架上抽出那本《张爱玲传》,入睡前记住了一句话:所有以写作为命运的人,多少都是一场悲剧。
我唯一有的她的书是一次中学征文获奖得来的奖品,是一本合集。我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我不喜欢行文罗嗦的故事。
如果说我现在的工作教会了我什么,这点是首当其冲的。十句话里面若有三句是真话、实话、有用的话,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要相信我这个高智商人工录音笔的体会。
我喜欢的故事和文字,都是举一反三,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全部。
我在香港替人买过一本大陆不出版的她的书,我翻了两页,还是看不下去。我不喜欢历史,或者说,我觉得读历史是很难过的,你看到谁也走不出那个轮回,周而复始。
那些竖版印刷的字体加剧了这种印象。
我唯一看完整的她的小说是色戒。很动人,因为很动情,但是用冷然的方式表现出来。
克制是有天分的写作者始终匮乏的美德。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选择成为一个文字工作者。
我始终觉得,细节是最有趣的,可是他们需要逻辑。可我觉得逻辑是自己的事情,任何强加的逻辑,都是己所不欲,施于他人。
逻辑和真理无关。
任何逻辑,都是一套试图让人信服的东西。你信,便罢;不信,也罢。因为人相信的,始终还是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和真理依然没有关系。
我希望找到一个不需要我改变或准备文笔的文字工作者的工作,或者成为那样的人。
也许那样我就可以像萨冈那样在入夏的春天里无所顾忌地抽着烟搂着男人了。
和写作相反,生活若不是放荡的,就没有意义。

2009年3月2日星期一

热吻

我记得,年前起我就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但是又好像,始终在原地驻足。
也许是因为,所经历的只是延展了视角,而我从未改变立场。

在大雨滂沱的上周某夜晚,受邀去看《上海公园》。
我原以为英文名应该是"Shanghai is my playground”之类的句子,结果发现官方的译名是“Park Shanghai”,如此一来就可以把Park视为动词。
请问,你,要如何让上海停滞。
我不觉得伤感,也并无获得多少快感,只能说这是一个悲喜不分平淡无奇的剧本,但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时还是默默地变更了我呼吸的频率,看到后来,甚至还包括眼角的湿润度。
终是错过了晚班地铁,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我想起记忆里,那些稍纵即逝的城市深夜的脸。
纽约马车远骑扬起的尘埃。芭堤亚过零点沿途人妖的放浪形骸。圣淘沙蜡像馆的空无一人危言耸立。海防市政广场的围观与斗殴。博多湾神社的诡异气场。
毕斯凯平房后街幽幽的灯影。魁北克大学宿舍里掠过肌肤的温热之手。
记忆霎时落英缤纷,导致我空白着一张脸瞠视着前方,连深夜通常健谈的司机都不敢妄然搭话。
透过横扫雨珠不停的蒙着雾气的窗玻璃,高架上源源汇聚的车流尾灯好似一片诱人暧昧的红灯区。
我意识到,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求着一片蓝。

远足真是人所能获得的最肤浅也最深刻的安慰了。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年假时在香港远离市区的某海岛上,脑子里反复翻滚的除了这句最喜欢的古诗,就是毛姆所说的,失恋的时候,一个人到海上飘泊,看看海,一切都会过去的。
事实上,一切并没有过去,但是你隔开千山万水,隔开白驹过隙,远远地看过去,发现因着回忆而被采样、拼贴和重组的幻象,原来真的是海市蜃楼。
更何况我,是个有记忆断层的人。有时候,这种能力太过强大,让我自己都觉得吃惊异常。
站在高中常去逃课发呆的公园麦当劳门口,我在风声鹤唳中锁眉拼命回忆也不记得自己彼时日复一日是坐哪路公车回家的;坐在一起走过寒窗十年某时段的玩伴身边,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却会不由自主把另一帮人的名字安插进谈话中。
我觉得原因是,当我把自己改造或发展成为自己想要或愿意成为的自己后,我就把与以往自己相关的人或事,尽力遗忘了。

就像杜拉斯的书名那样,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那是我从高中起就想记全却从未背诵完整的段落:
“最坏的事,有时是微不足道的。有时是令人恐怖的。这要看回忆它时心情悲怆还是平静。

它有时会以确定的形式和凶杀、自杀、抢劫等总是令人失望的形式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它存在于家庭之外,它像瘟疫一样全城蔓延,然而它还没有危害到你。
而在生活中,人们只是避开它。 ”
我费了很久的力气在网上找到它,起因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来写一篇关于奢侈品的产经文章,但是开头引用杜拉斯的那段很可能会被砍掉:
“爱情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我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杜拉斯经典长句中的'爱情',在这个时代,显然用'奢侈品'来取代更为合适。”
现实,让一些珍贵的爱与字变得廉价。为了未来的尊严,现在有时,必须,卑躬屈膝。

在这个几乎日日早起夜夜亢奋的一周后的末尾,我定了一直以来要购买的书单,找到了一直以来要确认的Fashion Icon,重温了混迹大狗与旧友的完全舒适感,饱尝了Stomach blue痊愈后的口舌之快,补看了换子疑云革命之路当樱花盛开时等的大碟若干。
你知道的,我还是那个梦中人,抓紧着每一个继承既有灵魂的机会。

偶尔万念俱灰,即使灰飞烟灭。

梦中人
一分钟抱紧
接十分钟的吻/
梦中人
多么想变真
我在心里不禁/
梦中嫱
这分钟我在等
你万分钟的吻。

我需要热吻。请你唤醒我的,任何一种热望。

2009年2月15日星期日

25点

亲爱的Even在2009年年2月11日22:19于Facebook上的点名。
贴一张在香港和她的合影,那个离别的晚上因为她真明亮。

之前在Facebook上遗漏掉不少重要的生日祝福,他们都来自远方。
情人节对我来说是祝福有情之人的节日。
Kiss&Tell。

Once you've been tagged, you are supposed to write a note with 25 random things, facts, habits, or goals about you. At the end, choose 25 people to be tagged. You have to tag the person who tagged you. If I tagged you, it's because I want to know more about you.

1. 不到凌晨两点不睡觉,但是痛恨夜生活。

2. 心情谷底时总会转向《欲望都市》/《名侦探柯南》/《乱世佳人》的其中之一。
3. 看上去像一个工作狂但其实肯定不是。
4. 生来戏剧化。
5.
中文和英文名相像,但两者以前都有大不同于现在的曾用名。
6.
去过近十个国家但从未涉足欧洲。
7. 我知道这很俗气,但我还是得说:美国改变了我的人生。
8. 与其说是记者,不如说更是写手。
9. 悲观的乐观主义。
10. 好奇只是对事物本身,质疑众口称赞的人。
11.
都会化的人。
12. 某种程度的国际化,但从不觉得英文伟大。

13. 报道商业事件的前身是个时尚和NGO主义者。
14.
摄影只是辅助写作的记录。
15.
对来自于不同世界的情人深深心动并上瘾。(注:不同世界不是指不同国籍)
16.
相信星象学并很高兴自己是水瓶,但是并不推荐水瓶男做情人。

17. 是若男风格的物质女。
18. 不化妆,只抹唇膏、甲油和香水。
19. 每个耳洞都有其特殊意义,并且想要一个文身。
20. 对巨型犬有吸引力。
21. 热爱欣赏绘画胜过音乐。

22. 每日必食的是咖啡和苹果。

23. 可以对任何人甜言蜜语,但只有主动说与甘愿做的才算数。
24. 不能忍受不公并为此作斗争。

25. 最欣赏的品质是:纯真、诚实、勇敢。

2009年2月10日星期二

模式

我痛恨自己的生日临近那个名为瓦伦丁的节日,但是,又好像是天意。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当我面对你的时候,从来都是如此。
在这个天降人意的日子里,我所能清清楚楚知道的,终于明明白白了解的,是我根本,仍然,只有,这条路可走。
这条远离你的,接近我的,并且远离你我能够彼此接近的路。
我并不痛恨,只觉得痛苦。
S:不是妥协,是平衡,在自己喜欢和世俗接受之间的平衡
D:我不想做二货,也接受不来二货
S:OK,你可以看上一个令人惊讶的,但别人惊讶过之后,还能理解,但记得这就是你能到达的边界。
不能突破此界。
D:突破此界又会如何
S:过了这个界限,原来的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会离你而去
D:但我其实从来不奢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哪怕是爱情。
我只要你给我的是,让我能够爱你的欲望。
真是一个贱人啊,但是,还能有别的办法么?
S:我劝你放弃。
D:这件事归这件事,但以后要怎么办
S:在界限之内,找个自能让自己满意的,就是这么回事
D:为什么不能找界限以外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封闭世界的入口,应该是拓伸更宽广世界的无限趣致。
S:只要你损失得起眼下这个世界。

听S说起,“你最猛的地方,在于你的成名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作为谁谁谁的绯闻女友”,可其实自己完全做过不止一人的女友,是有多好笑。
我一点都不怀念那段大学时光,一点都不。
并不因为我走在这条凝聚着自己孩童时光的路上,一遍又一遍——S他不知道,在见他之前并央求他陪我之后,我已经来过了,从教堂,十字路口,咖啡店,酒亭,一直到高架下的地铁口。城市交通的出口如此众多,然能通往我心里的路,始终只有这一条而已,他们就像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信仰,即使他们也不能避免地随着日新月异的改造而蒸蒸日上。
如你所想的,我当然也绕道去了那些被粉刷一新的群楼,它们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当初的绿色,新鲜得像是沾在校服上的浆汁。
我是在那样的楼下,仰望你。这个姿势不符合其他人的定义和想象,我想你也未必接受或者是要受宠若惊,但是,符合我的。
在最初的小学里,我最喜欢的游戏是从那个校园角落里的滑梯上高高地滑下,一次又一次,散开的裙裾上落满樱花花瓣。这是堕落的快感。

总是为不同世界的人深深心动,这未必是病态选择,更可能是真相使然。
为什么你们没有觉得,我,也许并不真心热爱你们所处的那个世界。换句话说,我对在此地寻找到心智的契合,几乎已经不抱奢望。
我们行走至今的路,是要远离一种普通。那种庸庸碌碌的俗气,那种物质的贫穷和贫乏的趣味,那种违反人类进化文明史的浅陋和粗鄙。但是,在这样的过程里,我觉得无力。哲学、历史、数理……它们在病态的公众教育体系下所承担的责任,不是接近人灵魂的本质,而是拆解灵魂成为人退化为物竟天择的向上攀爬之阶梯。
让我日益感觉到轻视甚至厌恶的,是人在这样的过程中麻木自我,乃至轻慢他人。多少书本上的知识,多少职场上的伎俩,仿似没有一种具备单纯的力量,因为动用的起点,就已远离单纯。你们走不久远。
但我也不要蠢。纯真确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德,但必须是经历了世事之后的纯才动人,那是一种历经暴虐也没有改变的天真,是本质的东西。
我能算什么才女。我真正的才,也许是能从人群中挑出这样的人,然后被他们深深打动罢。
时过境迁并没有真正改变我的爱情模式,它所改变的只是,我不再把自己像盆生菜一样端上去,做吉他手的果肉皮,做摄影师的麻豆。
我承担更多的角色已经变成了杀手。
有些人,你得告诉自己,这是我喜欢的,其实更接近的答案是,这是我可以喜欢的,于是你就,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地喜欢了。
有些人,对他们的喜欢,一切言语都是贫瘠的,你只是,只想要,和他们在一起,怎样都在所不惜,即使你都能预知,那将是一场短暂绝不能长久的悲惨人生。
难道人生就是,要么惨淡,要么悲惨,非此即彼。
在快要满23岁的这个夜晚,我脑海里杀不掉的问题。

2009年1月28日星期三

光年景

过年对我来说,很像是在很短的日子里把很长的岁月里的人连成了一条线。
[我知道一百种爱的方法,每一种都让被爱的人害怕。]

2009年的这个年里。
小年夜。去了养老院,看到他把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露出脑袋那头发稀疏的一小部分,更小的一小块太阳光斑在上面天真地跳跃。
大年夜。吃了一顿有着说不出的怪的饭,尤其是他称我为“无冕之王”的那一刻,让我明白了宁愿识趣(因见识其趣味而不计较),也不要拧巴(硬是要扳回一城的结局往往事与愿违)。
放了鞭炮和烟火。让滔滔怒气和浅陋愉悦一起烟消云散。
年初一。爷爷的忌日。
早起,在朝北房间那个小小的灵台前,忆起也是在一个冬日里,奶奶轻轻地对我说:你回来了。
很多人围着床,但只有我听了明白。这是她给人间遗留的最后一句话。
给了我,这个常常离家远行而不知像谁的人。
母亲对现实有着强烈的兴趣,她热爱追问业已发生但还未逝去的片刻。
而父亲则对业已逝去的有着强烈的情怀,他的方式是缄默,并仿佛有一种追溯与观看太阳底下并无新事的超然。
我有勇无谋。至于要我则从来就是一个赌博,无论对谁。
黄昏,坐了久违的轻轨去往他家看他的宝宝。
孩子真是一个像远远驶来拐弯的轻轨一样神奇的奇迹啊,一个孩子,让那么多,那么多人的人生心甘情愿地拐了弯。
然后获知又一个她离别的消息。
所有的逻辑都通畅了。
[只有爱,是无关逻辑的。]
他说,小学时候的你,就像一个真正的芭比娃娃。
我也突然怀念起她。我觉得胃里好象有蝴蝶在飞。
我爱一切上帝创造的生物,但我知道,这些蝴蝶,飞不过沧海。
[如果我做不成爱人,也爱不了其他人。]
090128-0207,将在香港、珠海、广州。